「呼嗯,真是一個好地方呢?」
在暖息村宜人的午後街道上,穿著有點不搭調的英式制服襯衫、西裝外套,搭配百褶裙和運動短褲的桑瑪利亞在街道上散著步,哼著愉快的小調。
「小耳指虎,你也這樣認為吧?」桑瑪利亞對腰際間的武器型寵物小耳指虎說道。
「是的,桑瑪利亞小姐,對於來到這裡的第一站,是個很棒的景點。」小耳指虎以機械聲回應。
「嗯?這是預設好的話,還是你自己靠智慧想出來的呀?」桑瑪利亞挑眉。
「這個……是我自己想的……」小耳指虎似乎不太懂桑瑪利亞的意思,有些遲疑地回答。
「姆。」
就在兩人聊天時,前面傳來了小小的騷動。
「哇吚吚!」
「嗚哇!」「不、不要過來!」
一朵漂亮的花朵下,本應是人蔘的地方,有著小小的四肢和五官。誤入村落的花蔘寶寶,正揮舞著藤蔓,大聲哭喊。
「嗚吚!」
花蔘寶寶似乎想找出去的路,到處亂晃,一邊哭喊一邊甩動藤蔓,村人們紛紛走避,不敢接近。
「……」桑瑪利亞停下腳步,歪著頭,一抹淡淡的笑。
「桑瑪利亞小姐?是需要我擊退牠嗎?」小耳指虎問,從腰際飛出。「我很樂意效勞。」
「不,我來吧。」桑瑪利亞微笑。
「這種武力活兒,請讓我來……」
「小耳指虎,聽好了,」桑瑪利亞淡淡一笑。「擁有武力的人,更要溫柔和餘裕哦?」
「……我資質愚昧,聽不懂。」
「那就好好看著唷?」
桑瑪利亞踩著輕鬆的步伐,往花蔘寶寶那裡前進。花蔘寶寶驚見陌生的桑瑪利亞,馬上揮舞著藤蔓,一邊哭喊一邊打向桑瑪利亞。
「嗚吚吚!」「好乖、好乖唷?」
桑瑪利亞舉起手,用手臂護住頭和胸口,承受鞭打過來的藤蔓。響亮的抽擊聲傳來,花蔘寶寶似乎沒有意料到會這麼紮實的打中對方,嚇得停止動作。
桑瑪利亞抓準這個時機,忍著手臂的疼痛,踏著靈活的腳步,一下子縮短距離,用手輕扶住花蔘寶寶左右兩邊的藤蔓。
那力道不輕不重,就僅僅像是要握手一般,輕柔地扶住對方,如果花蔘寶寶有那個意思,牠能夠輕易地把桑瑪利亞打倒在地。然而,那份溫柔的撫摸,卻讓花蔘寶寶稍微平靜下來,停下動作,小聲地啜泣著。
「來,要回家嗎?我的話你聽得懂嗎?」桑瑪利亞輕撫葉片,指著不遠處的森林。「回家?家?家在那裡嗎?」為了確定對方聽不聽得懂,桑瑪利亞重複了好幾遍。
花蔘寶寶看了看桑瑪利亞,再看了看桑瑪利亞指的地方,用藤蔓擦乾眼淚,點了點頭。
「嗚咪──!」
「好,我知道了。」桑瑪利亞把花蔘寶寶抱在胸口,淡淡一笑‧「走吧。」
*
桑瑪利亞抱著花蔘寶寶來到了暖息村的邊界,將牠放下,蹲了下來,鼓勵似的輕推花蔘寶寶。
「不要再過來了唷。」桑瑪利亞微微笑。
「嗚咪咪!」花蔘寶寶看到熟悉的森林,用花葉輕撞一下桑瑪利亞的額頭,接著開心地奔向森林裡。
「……呼。」桑瑪利亞笑了笑,脫下手套,檢查自己的傷勢。
「……」小耳指虎沉默不語。
「聽著,小耳。」
桑瑪利亞仍然帶著微笑,悠閒的語氣帶著優雅的氣息。
「我和你聯手,要毫髮無傷擊退牠,易如反掌,我們倆轉眼間就可將牠碾碎。但是,武者用武力單方面勝利,最後什麼都不會剩下。」桑瑪利亞輕撫手上的傷口。「即便擁有絕對的強悍,那份溫柔的感性仍然不可失去。」
「……沒想到桑瑪利亞小姐是這樣善解人意的女士。」小耳指虎敬畏地說著。
桑瑪利亞有些開心地笑出聲。
「這樣稱讚我可沒好處唷。不用太看得起我,我只是喜歡站在高處,施捨弱者,藉此滿足那掠奪優越感的自卑心理罷了。」桑瑪利亞轉身,百褶裙飄動著。「還要解解這裡的任務呢,走囉。」
「……」
小耳指虎待在原地,看著桑瑪利亞離開,似乎在思考些什麼。
這時,草叢開始騷動。小耳指虎警戒了起來。
從草叢裡探出頭的是,剛剛那隻花蔘寶寶,牠正叼著一枚戒指,緊盯著離去的桑瑪利亞。
「……」小耳指虎小心翼翼地飛向對方,發出機械嗓音。「請讓我交給桑瑪利亞小姐。」
「嗚咪!」花蔘寶寶對小耳指虎有些不信任的樣子。
小耳指虎是武器型的寵物,沒有表情,機械嗓音也難以讓人聽出語調,他這時第一次,為了自己無法釋出善意的外表和先天條件感到困擾。
「請,相信我,讓我拿給桑瑪利亞小姐。」
「請交給我,請相信我,我毫無欺佔之意。」
小耳指虎重複著誠懇的文字,過了好一段時間,花蔘寶寶的表情軟化,將戒指放在地上。他並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樣打動了花蔘寶寶,也許,也可能只是花蔘寶寶不耐煩罷了。
「……由衷,感謝。」
小耳指虎收下了戒指,飛向了那名充滿著傲氣,既優雅又強勢的少女主人身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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